“我走了。”
刘邦说。
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——用他三年前带来的那只银灰色的行李箱。原本漂亮的外壳已经磨损得破破烂烂,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。
刘邦用的不是那个韩信熟悉的、吊儿郎当的站姿,衣服也规规矩矩地穿好,嘴唇上也没有饼干屑了。他所有被韩信甜蜜地抱怨过的缺点都被妥善地收回去,就像从未存在过。
韩信有些怔。
刘邦是一阵风,怎样都留不住。以前他搂着刘邦时心里总是没来由的恐慌,怕这个人就突然从臂弯里消失了。
现在我要失去他了。韩信想。我把他弄丢了。
刘邦走时没有关上门,连他残留在屋子里的气息都一块儿带走了。韩信的眼睛酸胀得要命,悲痛压得他喘不过气。视线被压不住的眼泪模糊,韩信用力地擦了擦眼睛,然后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专注地看着刘邦的背影。
刘邦走在一道比他的心还散碎的光上,与他渐行渐远,然后消失在暖洋洋的阳光尽头。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