啼笑姻缘
文/八步镰
多Cp.此处发布部分only铭明/邺明。
*哨兵向导AU+ABO。
00.
“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诶,对吧。”丁飞俊说。
他的神色里夹杂着羞怯、尴尬和些许揶揄,眸光未侧向文邺辰这一侧,也未尝试窥视门缝内的春光——他发现他的新鞋鞋尖在未知的时刻里沾上了一点灰。房内暧昧的暖光溜出来,将走廊的黑割出一道边缘模糊的楚河汉界。
“嗯,是啊。”文邺辰的声音压下去了几度,有些喑哑、格外冰冷,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清亮且具有一贯的穿透力,在走廊里低低的回响…丁飞俊猛的一缩脖子。但谢天谢地、屋内的水声翻上来、还夹杂着一点微弱的抽泣,将文邺辰的声音盖过去了。“算了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他这次用的是气音,面上瞧不出一点“劫后余生的欣喜”。
丁飞俊一秒都不想再多待,无论是因为文邺辰还是房门内的师铭泽和姚明明。他察觉出文邺辰的情绪更糟糕了——文邺辰脚边的猞猁从始至终保持着愠怒而焦躁的状态,这时它的尾巴抽了一下地面。
丁飞俊回避了它的双眸。不光是因为Alpha互斥,他不喜欢如此具有侵略性的视线,他的文鸟也不喜欢。文鸟不安地振翅,片刻后从丁飞俊的肩上钻入了他的领口。文邺辰在原地站了一会,丁飞俊险些以为他要在沉默中爆发、迁怒于房门——但最终文邺辰只是叹了口气,偏了偏头示意他离开。
“邺辰最近是遇到了什么瓶颈吧?”管栎猜测道。
嘉羿和邓超元点了点头——施展一巴掌招呼在后者的背上:“憨批莫得你事。”好响亮,嘉羿龇牙,他身后被他拿来做靠垫的萨摩耶晃了晃耳朵。
丁飞俊耸耸肩:“可是他今晚真的超级可怕。”文鸟此时从他领口探头出来、抖抖羽毛,飞到丁飞俊头顶上安了家:“虽然说我是觉得他们交往一个礼拜就这样了,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?”
“邺辰是明明的师弟啊,感情很好的。不至于因为明明碰巧在过…呃,私生活、就生气。况且只是你们俩突发奇想,兴冲冲擅自找上门要跟人家商量明天擂台的事。”管栎答道。
“没关系的,几乎没有什么问题不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。”连淮伟拍拍丁飞俊的肩:“你现在是需要操心明天的。”
丁飞俊疑惑地望向他。
“你明天见到姚明明和师铭泽会尴尬吧。”连淮伟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:“不过反正他们没发现你在门外,你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过的。”
憨批抱膝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,突然出声道。“可是上个月的时候文邺辰来找谷蓝帝做恋爱咨询了。”
施展的眼睛瞪得滚圆、下一秒嘉羿把他的嘴捂上了:“先别激动!”
“但是为什么邓超元你会知道啊?”连淮伟凑近了一些,夏瀚宇的眼刀后脚就到——但是邓超元不在乎: “因为那个时候,我在宿舍上铺午睡。他进来的时候把我吵起来了。”
“他说他喜欢姚明明。”邓超元淡淡。
丁飞俊一口气卡在了胸口。管栎怔愣一瞬,半晌叹了口气:“修罗场噢…”
“天哪,又是竹马比不过天降的剧本。”连淮伟说:“幸好你有在那里,不然文邺辰这个信息素就直接掀过去了。”
“欸?”
“你不是Omega吗?”
01.
当初刚进廊坊白塔时,向导们坐在一起吃午餐、侃天侃地时,话题很容易就会切进第二性别。虽然哨兵向导能自主选择爱情的概率不大,但谁都有权利做一个美梦。丁飞俊露着他甜度满分的小虎牙眉眼弯弯,说我以为我长得很明显欸。
于是从那之后所有向导都把他当做了姐妹。他一时百口莫辩,以为放几天之后就会有人看破他当时拙劣的玩笑,但没有人——它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谎言,丁飞俊一度非常愧疚自己的欺骗行为。他曾经有在休息时尝试着放出过一点点有存在感、但不会刺激到Omega的信息素——但是叶河林只是抽了抽鼻子,说你买的花露水还挺好闻的,不过现在还没入夏,是不是喷的有点多。
结果当晚管栎作为Omega中的年长者就来拉着他谈心了。
“可是我是Alpha。”丁飞俊诚恳的说。
管栎不置可否,只是单挑起一边眉,视线不加掩饰地将他从头扫到脚:“现在已经不时兴伪装第二性别那一套了。到处都在平权运动,你怎么还这个想法呢。”
管栎真诚的看着他,双眸里写满了他对自己性别的骄傲。那天的丁飞俊再也说不出什么话。
丁飞俊放弃了,他累了,他与这个世界妥协了。他迎着连淮伟的视线,沉重的点了点头。
文邺辰径直回了宿舍。他没开灯,视线虚虚的落在隔壁床姚明明的外套上。姚明明的旧狗牌包在外套领子里,月光往上镀一层银,模糊掉金属表面的划痕,只余下姚明明三个字扎他的眼球。文邺辰知道那是首尔白塔的狗牌,因为他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。
文邺辰瞥了眼挂钟,姚明明这个时间点已经睡了。他不会回来了,他把他留在充盈黑色噪点的孤独里了。于是文邺辰把自己摔进姚明明的被子里——他当然知道明明哥有裸睡的习惯,众所周知姚明明是货真价实的猫咪,睡觉时喜欢弓着身子,暴露在空气中的肩像是蚌肉。每当这时文邺辰就会觉得很饿。血液倒冲向第二大脑,他将鼻尖凑近那块狗牌——他的明明哥分明是个Beta,他却生生闻到了一点姚明明身上独有的味道,像渗进去了。分明是个Beta,为什么这么急着滚到师铭泽床上去?难道生理课是个惊天骗局,Beta也会有发情期吗?还是因为姚明明是只猫咪呢?
也好。猫咪的颈子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摸到的,文邺辰摩挲着链子想。
——于是文邺辰开始想姚明明。想他纤细劲瘦的腿,想他湿漉漉的吐息,想他洇了汗水的发尾,想他在白衬衫下后腰的曲线,想他漂亮的肩胛骨像嶙峋的山峰一样支起,一如他从不掩藏的坚韧的灵魂。他的眼,他的唇,他的声音,他身体的隐秘处开放的肉糜色大丽花。臆想把他抛入云端,又拽回地面,姚明明的枕头托着他的后脑勺,他的气味再一次从文邺辰的鼻尖萦绕开来。肮脏的欲望和野心汩汩流出,溅射,凋零在他的粗喘里,最后归于沉默。
所以当他从姚明明的外套中抬起脸时,与师铭泽对上视线的一瞬间,他的第一个念头是:终于轮到师铭泽来站自己的位置了。
他怎么忘了呢,师铭泽是一定会来取明明哥的衣服的,明明哥的房间钥匙在师铭泽那儿都有一把。未散的麝香味和喷薄的梅子酒味儿无需说明太多,师铭泽一张俊脸裹在黑暗里,美洲狮无声无息地从他身后逼近,喉咙里滚着吼。猞猁从床角一跃而起,两只前腿一跨将主人挡个干干净净,只露出一双慵懒而游刃有余的双眸来。箭在弦上。师铭泽拳头捏的死紧,文邺辰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,游刃有余地撑着头,唇边抿了笑:“明明哥的衣服在靠左边的柜子里。”说着将姚明明的外套往胸前一拢,袖口的布料陷在掌心。
师铭泽说,明天擂台我们一组。